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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明報) | ||||
近日有關村屋僭建的爭議與火頭,燒到一些立法會議員身上,從他們與傳媒的對答可見到一些「否想新界」的空間。例如當陳鑑林面對疑似僭建與在官地擺放貨櫃的指控時,會回答一句「成個新界的村屋都係咁!」有趣的是,他的住所位處黃大仙,無論怎樣劃也不在新界之內!從這件小事我們可側面觀察,關於新界邊界與範圍,香港人往往憑直覺劃界,像「有村屋的地方就是新界」這類訴諸特定形象的想法根深柢固。近日網上高登論壇對「劉皇叔起義」的惡搞討論,讓好些人笑得合不攏嘴:網民集體創作,將一些新界元素寫成鄉事派的武器,什麼村姑、祖墳、盆菜、鄧達智等都粉墨登場,細加分析,幾乎就能全盤觀照當今港人如何想像新界。否想這些預設,當然是本系列的目標。今回,就先談「邊界」。
其中一組惡搞的標題改寫了電腦戰略遊戲的句子,向皇叔進言, 「新界乃天險之地,易守難攻啊」。但新界在哪裏?哪處是新界而哪處不是?看似只是地理偏執狂或小學常識教科書要回答的問題,實際上我們每每要在日常生活中處理。例如在流行飲食資訊網站中,搜尋心儀的餐廳,先要選擇地區,而某些地區會被安放進新界那一列,相信有讀者曾因此找不到將軍澳與荃灣的餐廳。可能有人也試過在粉嶺攔下「新界的士」,而發現無法在這新界地方直達另一新界地方將軍澳。 所謂的自然邊界 聽過一些新界老居民說,大帽山的河水流經的地方,都是新界。這個浪漫的說法背後,或許沒多少人知道,其實當初英國和滿清政府談判的時候,曾經要求把整個新安縣,包括深圳,都納入新界的範圍。新界這區域,根本沒有一條「自然」的邊界,這邊界的移動亦時刻為特定的利益服務,例如九龍北部為了服務「舊九龍」的經濟擴張需要,便跟「新界的其他部分」區分開來。 新界作為邊界從極有意義的行政區域劃分,至現在已影響力大減。將「新界」的邊界突顯,是殖民政府將對抗聲音吸納進建制的過程。七○年代中,新界居民多番與殖民政府就土地問題出現分歧,面對多重既有的利益集團,清晰劃定新界作為行政邊界,是加強政府在鄉事勢力範圍內的權力的首步。這一步的重要里程碑就是1974 年新界政務司的職位的開設與1986 年區域市政局的成立,區域市政局就讓「新界」這條邊界在戰後重新根植在香港人的意識之中。 把新界作為行政邊界突出確立,為的是「分而治之」,透過成立分區來減弱新界在殖民地中的特殊。有趣的是,突出這條邊界只是過渡策略,在此之後進一步減弱新界的特殊,就唯有把那邊界也抹除,這亦是後話。用歷史學者劉潤和的說法,九七年以後香港在一國兩制之下,已無任何在香港那「一制」中開出差異的動機,隨邊界淡化,新界的特殊度也大減。 近年新界的範圍邊界被爭奪,最明顯的例子就在去年政改之後出現。在即將來臨的2012 選舉中,不少政黨提出新增的5 個地區直選議席,若在現有5 區各加一席,將令新界東西選區過大。將軍澳與葵涌首當其衝,因「面目模糊」而高度可塑, 「能屈能伸」,順理成章出現把將軍澳撥進九龍東、葵涌「割讓」至九龍西的提議。有關選區的爭議若離日常生活還是太遠,這數十年來最深入人心,到今天依舊有效的新界∕非新界劃分,首推紅綠的士。 五六○年代,香港只有港島的士和九龍的士。新界卻有種九座位小巴行駛,六七暴動期間,各行各業斷斷續續罷工,令日常交通大受影響。非法經營的九座位小巴乘機進佔九龍。鮮有人知在六七期間「新界」有過這樣的參與。後來小巴服務受規範,本來的新界的士,經此一役被市區吸納。到了1976 年,才出現不能進入港島和九龍,包括荃灣和沙田的新界的士。 最深入意識的邊界: 的士 新界的士不許行走沙田,絕對不是因為沙田地理上不屬於新界,也並非它已經有市區規模。看看沙田的舊照片,七○年代末的時候,沙田基本上仍然是一個沙塵滾滾的巨型地盤。事實上,政府規範新界的士初期,市區的士根本不願意服務沙田,更規定電召的士往九龍的沙田居民,必須繳付雙倍車資,以抵銷他們入沙田的「損失」。當時的沙田居民和新界的士同業,都曾經要求政府開放沙田,讓新界的士行走,卻不得要領。 2002 年以前,當將軍澳仍然大興土木,將軍澳工業村一直是新界的士的服務範圍。但是,隨將軍澳鐵路即將通車,運輸處卻豎立了新界的士禁區牌,限制新界的士進入將軍澳工業村的範圍。政府忽然說限制一直存在,只是以往沒有徹底執行;新界的士司機則認為,興建將軍澳新市鎮的時候,他們做開荒牛,到將軍澳鐵路快要通車,政府卻過橋抽板,趕絕他們。綠色的士是否可以走進一個地區,就像是否可以對僭建「隻眼開隻眼閉」一樣,都指向新界作為地理邊界的浮動。 這些生活經驗說明新界的邊界,相對於早期殖民歷史中嚴肅的軍事和治權意義,今天更見於實踐之中。昔日見於要選擇公共圖書證的設計樣式,現在則更見於手上的一票每4 年一次可以投給哪名議員。問過幾個朋友,現在他們寫地址時也不會在香港旁邊寫上新界這個區域,因此今天可能要倒過來問的是,為何在某些領域裏,新界的範圍被清晰保存下來。而那些含糊的例子如東涌、將軍澳、荃灣、葵涌等在不同情形有否被納進新界,正好可以拿來理解及說明,會變動的邊界是由什麼因素決定。陳鑑林為在黃大仙的違規住所開脫時說「成個新界的村屋都係咁」,大概就十分明白上述的道理了。 策劃 公共專業聯盟、新界東北發展關注組、梁啟智 |
我是一個70後,自小受教育的一個講法,就是"九龍"是指界限街以南的九龍半島.
早前,心血來潮,在網上查找新界的定義,看到一個講法,界限街以北(包括黃大仙?),本來算是新界,但因應九龍的發展,將其邊緣地帶如長沙灣/觀塘等劃為"新九龍",還有地政署刊憲及地圖為證.根據這個定義,葵涌及將軍澳等地區仍屬新界.
不知閣下對以上講法有何見解?這些說法,雖然跟一般人的想法或許有出入,但似乎有其法理依據.在一篇題為"新界在哪兒"的文章中,是否也應該略為一提,以解我等"LAYMAN"的困惑?
其實科學上的「新界」早已不存在了。
歷史上的新界有兩層面的意義。
1. 政治上自港英政府租借及佔領以來的區分,已經在1997年消失了。
2. 城市規劃學上因為傳統的城市服務和經濟生產的等級區分,即 CBD、中央城市、衛星城市、鄉鎮、農村的區分亦因為以下原因而消失:
A. 香港經濟/就業政策:任由農業和工業消失的政府政策;
B. 高効率的運輸已經不需要這些城市等級,而高鐵更是高効率的運輸的極至。
高鐵促進流通,亦同是推動淘汰所謂衛星城市和其居民,是高効率的運輸的極至。即是不單只是30年前從事生產的沙田、元朗被淘汰取締;連替代沙田、元朗的廣東小市鎮亦被更遠和更廉宜的國內3級小市鎮亦快被被淘汰取締。
餘下只有行政上和固有利益領域下新界的邊界:
A. 土地規劃法定圖則OZP劃訂的土地用途邊界;即是劃死了作什麼什麼用。雖然我的說法有點得罪大部份在政府工作的規劃界選民。但其實,很多OZP內劃訂用途雖有法定權力,但很多時科學理據是不足夠的。即是說,沒有什麼科學理據便劃死了作某一用途。但面對「地產霸權」,如不劃死,問題或許更大。
B. 固有的一些「人的利益」的領域;我用「人的利益」不是針對鄉事派的負面形容,它包括了鄉事的利益領域,包括了新界的士佬的利益,包括了新界業主交地租政策、寺廟政策、風水地、農地等不同的利益。這個領域仍然會存在一段時間。
C. 自然風景和較具生物多樣性的「新界」:但這是最不安全的,隨時可以被破壞的一面。
因為蝴蝶不懂抗爭和示威! 耐何!
吳永輝